2009年8月4日 星期二
三十六的本命年
恍惚之間,隱約看見那36的數字,也許你還是不想承認,但它就那麼靜悄悄的掛在那牆面上。
朋友說「別擔心,這一切會很順利的...」。想了想,進手術房的經驗你有,那一切並不陌生,過往的每次,都是自個「清楚下」造成的傷痕,而那晚的病態,其實身體並沒有餘力去擔憂,到是痛的讓人「心灰意冷」,因為自己一點也不知道,那劇烈的痛楚是為著什麼。急診室裡,你只希望有張床可躺,再給一件被褥,讓疲憊與發冷的身軀,能得到短暫的解脫,其餘的,你心想「誰能立刻把自己拖進去手術房,就算要切成二半,也無所謂了...」。
耳邊始終傳來儀器的滴答聲,夜半急診室裡的喧嚷,總能把自己弄醒,而虛弱也會在下一刻,讓自個又陷入持續的昏迷。胸口的那股悶,在抗生素的壓制下漸現趨緩,你開始有意識的環顧四周,愧疚的覺得自己到底怎麼了?這急診室的年齡就你最輕,在那佔領著一個社會醫療資源,你要檢討的恐怕是很多很多。
走道中睡了又醒,反覆的經歷一系列檢查,當身體被推入如太空艙的電腦斷層掃瞄器中,你想起那年也在這的父親,中國那個孔老夫子說過:「身體髮膚,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,孝之始也。」父親節都快到了,沒想到自己送了這樣一份禮給父親,而那年的父親,老天甚至沒給他老人家進手術房的任何機會,就在走道的那端,蠟炬燃盡直到成灰。
手術準備等待的房間裡,那强褓中的嬰孩與淚水從沒停止的母親,在你即將上手術檯的前刻進來,你看的出許多工作人員,想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的神態,而這一幕,讓原本昏沈的你,心頭緊的想掉淚,因為想起那年伴著父親在走道上的自己,想起志工人員帶領你禱告時的話,在心頭你悄悄的與上帝溝通說「神阿,自個什麼都不要,只願您賜予我面對的勇氣...」。
你跟妹妹說謝謝,這一星期多來的折騰,家人的每個,都照顧你太多,老妹說著「你是我哥,我問遍自個所有資源,沒一個贊同那醫院,我更不可能讓你在那完成那麼重要的一件事...」,這話想是會停留在心裡很久直到永遠。你感謝所有關心的朋友與家人,更有天上的父親眷顧,在你如此糟蹋自己的多年後,還能享有一般人的醫療結果,該是慶幸萬分。如果恐懼只是疼痛,那怕生命裡的跌撞會更濃烈,離開醫院的最後,你安撫著隔床呆看自己先生的婦人說「放心,手術很短暫且安全,只是多少有點痛...」。
即將手術的這天早晨,你獨自坐在中山北路的輪椅上,晨曦是如此耀眼,天空是那樣深藍,願自己身邊所有的朋友與家人,世界所有的善人,健康、平安、如陽光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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