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7月8日 星期五

拜訪武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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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特地前一天來到埔里,為了避免隔天耽誤與大家的集合時間,你並未回到埔里舅舅家過夜,而是選擇在中心碑附近的一家旅店住宿(回家後才知道旅店就在地理中心碑隔壁)。提前一天你是有其目的,可能是開車走過太多次台14甲,尤其是清境到埔里這段,為了閃過下滑埔里與大車爭道的危險,你本就打算將車停到清境停車場,以便隔日結束的終點就只在清境(甚至動了念頭想把車停上武嶺,但發現萬一停上去,那豈不是連中途放棄的理由都沒有?因此作罷)。經過外甥的幫忙,你順利前夜先將車停至清境7-11,也因為提前開車上山,趁有時間你還直接開上了一段路,為的是探訪路段與路況。

 慘了!肯定霧社都到不了...... 

當你開車細數哪些彎道,與哪些爬坡段,這是心理產生的第一個念頭。以前開車你根本不會去注意這些,開始將腳踏車往山上送的日子後,你每每在踩踏的過程中,會去注意到不同坡度與自己可以應付的程度。心理真的是有種莫名的恐懼,想著腳踏車上武嶺雖然是自己多年來的小小夢想,但的確沒想過會是在換上公路車半年後就來,所以當阿中一直邀約你一同騎乘這活動時,你整整猶豫了好幾個星期。開到翠峰後,你決定回頭到清境等外甥前來接你,心想這樣一直先嚇自己也沒啥意義,就讓後面路段,留在以前開車的記憶裡,等待明天更新回憶。 

就在隔壁房間總發出莫名其妙的聲音(整層樓無人入住),帶著有點恐懼與”略微“興奮的心情及大便大不出來的情況下,前夜你幾乎只閉上約莫20分鐘的眼睛,就起身準備出發了。


有人說:騎車最重要的是開心,速度只是附加價值。不諱言,自己現在是二種都想要。你難忘當自己第一次不落地的上到熊空,汗如雨下還可以有一點速度,喝著端在手上的那杯冰茶,眺望著遠方的山景,當下心想原來騎車還有這樣的快樂。所以前段日子你瘋狂的想去爬以前去不了的山,去走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路。


出發前你看過很多資料,你知道到人止關前是相對容易的,但前一天的開車探路卻覺得怎會哪麼陡啊?就在阿中降速陪騎帶領下(真的很對不起阿中,每次都為了陪自己,搞得他自己節奏大亂,所以叫他一聲師傅不為過啊!不是師傅誰這樣理你),的確是很輕鬆的到了第一關。

過了人止關你請師傅別再陪著,再陪下去肯定他自己要亂了。從哪之後你幾乎就開始一個人騎乘,順著自己很輕鬆的節奏往上走,過了霧社,來到清境,也因為還可以應付就一路走到號稱全台最高的便利商店才停下補給。這過程其實有點沒啥印象,倒是被很多大車逼到差點掉進水溝,太陽有點大,溫度不算高,坡度眼睛已經沒在喵了,停拍了2~3個不錯或有點紀念價值的點後,只知道一步步往上踩就是了。

爾後的翠峰你沒停下腳步,但你也不敢衝上速度,因為你實在不知道如何用腳踏車應付,直到過鳶峰開始要上昆陽的陡坡前,你停下來把車放在一旁,點了根煙抽也沒幾口,眼神望著遠方的路發呆,心理其實已經六神無主。難怪人家說西進武嶺決戰點從這裡開始,一路互有跟隨的丁大哥還說道:咱們五個半小時應該可以完成,因為過了鳶峰也不過才花了四小時左右。

當你遠遠望著上昆陽的陡坡,真的心裡頭會很震撼,怎麼可能爬得上?放棄調頭了吧?雖然與車友都是這樣開玩笑的說,但你大老遠跑來,怎麼可能放棄,可是對看不見哪山路後的山路心理實在沒個底,把哪只抽了幾口的菸熄了,也嗑完師傅給的哪包補給品,再喝了幾口水,走吧.......

鳶峰到昆陽這段,你整整爬了快50分鐘(丁大哥在接近昆陽停車場時,車輪斷了一根條幅),這時間風櫃嘴都走了一趟,期間你試圖站起來抽了幾次車,但實在沒啥幫助。真的是越爬心裏髒話飆越兇,罵說:那個鬼作的路,搞平一點會怎樣啊?

當你感覺氣力有點放盡時到了昆陽,終於看到遠遠那頭的武嶺,真的是遠遠就看得到它,感覺很遠...很遠...很遠...相當遠,那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崩潰,那是你整段路來第一次認真考慮放棄,有幾個年輕人一到停車場看到上武嶺的路,真的是瘋狂大叫,應該說是瘋狂大罵,破口大罵的那種,你年紀大了不敢罵出口,只敢在心裡唸著,但內容大概也差不多。

確認丁大哥沒事,你就準備出發最後一段路。這段路是你當天休息最多次的,每次休息你都記下,你一共休了4次,已經很多人開始牽車。你並非逞能不牽車,只是心想,用走的會比用騎的輕鬆嗎?索性你每次停下連脫卡都沒有,只手扶著旁邊護欄大口喘氣,高山含氧量真的比較低,停下時頭都非常暈,也藉此順道躲了幾個大菜車(那段路大菜車真的很恐怖,狂按喇叭就是往上衝,與你身體都是只差一點點的距離,不能怪他們,如果在那個上坡路上它停了下來,學過開車的都知道要學一個叫上坡起步的課程,在那種地方,那種大車,搞這套會是災難啊),然後每停一次都想回頭,真的會想放棄算了。昆陽到武嶺你又是爬個二十幾分鐘,又快是可以一趟風櫃嘴了。

當你又爬到全身無力來到最後一段,那感覺似乎是錯覺,根本是下坡吧?然後你就突然笑了出來,喊了一聲:到了耶......


牌樓前你請觀光客幫忙拍照,人們問你們為何一定要和車子一起拍?我說:深怕人家以為是搭車上來的啊~哈哈!遊客們慫恿著你舉車拍照,說句會得罪人的話,自己還真不喜歡舉車拍照這事,你拒絕了。陸續有車友也到達上來牌樓拍照,你就在一旁看著遠方剛騎上來的天堂路,想了想,你又請剛幫忙拍照的路人說:我也來一張舉車的吧

大家都笑了,自己也笑了.......


從你開始嚐試著去騎山路後,你才發現騎車還是有很多技巧的,你不懂得怎麼說哪些方法,但你總是想學著做,學著騎。從來也不知道汗水可以如此宣洩,說宣洩不知是否恰當,但感覺就是哪樣,總像開啟的水龍頭。

這次參加的人數據說七十好幾個(應該還夾雜二個職業選手在裡面陪騎),很多人是第一次騎,更多人是已經很多次。有人從清境開始挑戰,更多人是從埔里開始騎,當你騎到離終點還將近10公里時,已經看見有人完成開始下滑,他笑嘻嘻,你猛虧著回應,不論如何都會高喊一聲:加油!快到(大部份快到都騙人的)

速度,也許有人是天生的,但我想多數是苦練來的。你很訝異有人的速度可以哪麼快,你也很不訝異的知道他們本來就哪麼快,但我想,沒有人是輕鬆上去武嶺的,即使是已經多次挑戰的他們。技巧相信可以練習,埋頭苦騎著往上,你若不是享受哪種感覺,又何必呢?你可以天天“非屎不可”,不一定要“非去不可”,別聽信哪些人生總要完成什麼...什麼的話。

車友戲說要自己說個第一次挑戰的心得,那個當下真的沒啥感覺,尤其是結束那刻,心想:就這樣沒囉?怎麼比去東眼山感動還少?昆陽爬到武嶺那段,心裡還一直想,你不要再來了,不想再來一次了。誰知道回程下滑的路上,你就開始想,何時再來呢?當天晚上11點多到家,心理頭一點心得都沒有,誰知幾天後你開始有了想法與心得,然後在這裡漏漏長的一篇。


紀念你的第一次,感謝師傅 阿中很有耐心地一直邀約你這弱雞,武嶺對很多人來說,也許就像自己的外甥終於騎著學步車到巷口的便利商店一樣無趣,寫下,卻像你多年前第一次終於騎到八里一樣的心情。

清境7-11到翠峰前的那段路上,你想起多年前騎北橫時寫的一些話,當時是這樣說的:

你喜歡山谷疾風迎面而來的感覺,那瞬間,彷彿只有你與風的存在,在山坳裡不斷的打著圈子,樹梢間灑落著破碎的陽光,身體隨著彎路擺動,車行速度不斷加快,印染在身上的夏日畫布,也不停變換著它特有的創作,而你好似奔跑在林間的小鹿,帶著大地才能給你的斑紋,既炫目也幸福。


P.S.晚上回舅舅家吃飯,舅舅說:你騎腳踏車上武嶺?也太厲害了吧?我年輕時背二包米上去工作,要走上四天.........舅舅,我覺得你比較厲害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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